和陶虹约的采访时间,正好是中午的饭口。
走进一家鱼肉火锅店,火锅冒着热气。
坐定,点菜,陶虹投来默许的目光。点完菜,她才慢慢地说“我吃素,已经一年多了。”
后来才知道,她最后才说自己吃素,一是怕别人吃饭点荤菜不方便,二是担心说自己吃素好像是在变相地说别人。
从鱼谈起
陶虹一身素装。人很纯,那种纯,准确地说是一种干净。那种干净,不只是指她的衣着,还包括她的内心。
我也点了几盘时蔬。
“你吃‘锅边菜’行吗?”其实我说得不准确,鱼肉就在火锅里。
“没关系。”她说着用筷子夹起盘子里的菜下到锅里。
“我不注重形式,随遇而安。”陶虹说。
“前年年初,电视剧《红色》播出时,我就下意识地感觉到我要吃素了。”她说。
陶虹接着说:“《红色》第一集刚一开始,男主角就拎着一条鱼。那条鱼几乎一直贯穿那部戏的始终。那是一条死鱼(道具),但它在我的眼里,也曾经是一个生命……我看着那条死鱼,心里莫名的别扭,我想了许多,一个最大的念头就是,今后我大概要吃素了。”
那条鱼,让陶虹重新开始思考人生。
饭间,我注意到陶虹一片鱼也没吃。
我说:“假如你吃片鱼会有什么感觉?”
她道:“我的嘴好分裂。刚开始吃素的时候,假如看见鱼想吃,但吃一点……”说到这时,陶虹给我做了个囧的表情。“我始终在想,是我的身体想吃呢,还是我的精神想吃?为什么吃下去?”
吃与不吃
陶虹和我聊家常,聊孩子,聊家里的老人。“几年前,我怀孕,生下女儿。那几年,我经历了人世间的生老病死,父母因为疾病相继离世了。我想了许多,我有各种的遗憾和困惑,纠结和埋怨。”
话题似乎有些沉重,轻松的吃饭,又谈到了生死。从陶虹的表情,我发现她似乎已经觉察到了。
“吃是顺嘴的事,是习惯。但我很小的时候,就时常在想,这个饭我需要吃吗?人为什么要吃饭呢?吃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……你看,现在有多少人的病是吃出来的呀!”
有了孩子以后,陶虹很少在外吃饭。更多的时候,她喜欢静下来。
吃与不吃,还是女儿给她的提示。
陶虹让女儿吃饭,可女儿不想吃。她就想自己儿时吃饭的时候妈妈在身边,当时的自己多像眼前的女儿。不想吃,是身体哪里出错了?也许是体内不需要,也许现在就不应该吃?顺其自然吧,倒释然了。不吃。想吃就吃。女儿很健康。
吃的体验
吃素以后,陶虹开始注重吃的体验。
“在我人生自认为最好的时候和最不好的时候,我就思考人生。人活着就是为了吃吗?但不吃又怎么能活着呢?我开始吃的体验……”
“吃的体验就是人生的体验。”陶虹这样说。
那天,我们还谈到了导演王潮歌,陶虹对王导“吃是一件很神圣的事”颇有同感。
陶虹说:“吃的确是很神圣,这本来也是吃的意义。你吃进去了应该吃的东西,肉体和精神结合后展现给别人的样子简单地说就是干净的,是一种愉悦。现在我们中国人可以说是有太多的东西可以吃了,但有些人不加以选择,吃得又太多太复杂了,吃了很多不该吃的东西。吃本来是一件简单的事,人生也本是一件简单的事,但现在很多人从吃上就把人生变复杂了。”
吃的投票
吃素后,陶虹觉得自己更敏感了,“我现在活得很清醒。人生,少吃、吃素、运动,保持好的情绪。快乐是人生的享受,痛苦同样也是人生的享受,它都是看清自己面目的过程,都是一种人生体验,关键是你怎样看待。”
邻桌的顾客正在买单。
陶虹说:“看着他是在买单,付的似乎是钞票。其实,他不是在买单,而是在投票,他在投他选择什么样食品的票。说得严肃一点,就是他对待这个世界的态度。你是投给被宰杀的牛羊猪,还是投给环保的瓜果桃?你是投给赌博,还是投给公益?你手中的选票,到底愿意支持哪一边?又岂止是吃的选票?”
没啥说的
摄影记者阎彤提醒我问问陶虹刚刚获得“第四届全国中青年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”称号的感受。
陶虹说:“没啥说的,我就想把眼下的事做好,啥也就不想了。”
“我现在复排和巡演话剧《长夜》、《建筑大师》和《四世同堂》。《长夜》是展演的国家优秀剧目,《建筑大师》是易卜生晚年的作品。我要给女儿做榜样,工作要全力以赴,但不能没有生活。生活是工作的基础,工作又能让生活变得更精彩。” 本报记者 吕隽
人物档案
陶虹1972生于江苏无锡。1997年,她主演的电影《黑眼睛》获叙利亚第10届大马士革国际电影节最佳女主角、中国1998年度华表奖最佳女演员、第18届金鸡奖最佳女主角奖。1998年,陶虹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,现为国家话剧院演员。
陶虹热爱公益事业,她是倡导环保家装的“绿丝带公益活动”大使、抗癌公益宣传大使、海洋日形象大使,她还是中国红十字基金会“天使之爱基金”形象代言人。
本文来源:北京晚报
来源:http://news.163.com/15/0919/12/B3SITBBJ00014AED.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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